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应该是洁白的。毫无半点杂质的白,嘹亮、高亢,那是带着对入世的喜悦和向往。
少年时的声音,多半是色彩斑斓,赤橙黄绿青蓝紫,而主色调应该是红色或绿色。这些鲜艳的色彩汇集、糅合在一起,一直延续到青年时期,表达着一个个体生命对社会的逐渐认知和生命中的永不言败。那些声音,那些颜色,可以是希望,是渴盼,是激情,是忠诚,是向往,也可以是落寞,是沮丧,是跌宕起伏后的叹息,是无助,是警醒。
中年时的声音,渐渐的少了红红绿绿的颜色,多了灰、棕、咖啡的庄重和稳妥,多了命运的嗟叹和此情相依的珍重,更多了应对物与人的淡定与从容。只是偶尔,声音里还有永不放弃的一抹红,那是对生命执著的向往,那是对生存的最好诠释,人生纵然苦,可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渐至老年,我们的声音里多了一些黑色,色调优雅庄重,却又出奇地单纯,一如回到婴孩一般时的白那样单纯。此时的黑,就如一幅水墨画,犹如赵雪松的《秋江叠嶂》一样,净白如玉的澄心堂纸上用浓墨重重涂抹,黑却轻而秀。
如果声音可以有颜色,男人的声音多半是鲜艳的红,明快的黄,优雅的黑......女人的声音,则应该是柔媚的粉,高雅的紫,鲜嫩的绿......有什么样的生活态度,就可以有什么样颜色的声音。是轻快,是无所谓,是放纵,是堕落,是激情还是光芒四射,那全在人的一念之间。
一种声音就是一种甚至是无数种颜色,无数种的色彩汇聚在一起,组成一个大调色盘,我们必须在这盘内不断地调和,才会得到自己最想要的颜色。人生,就是这么一个不停的调和不断屈服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