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了不起,不仅仅因为他当年是本市的高考状元,清华大学的高材生;也不仅仅他如今在一家大国企是一把手领导,在单位,他的工作做得无可挑剔,近十年的投票选举中,他的得票率都是最高;还因为在工作和生活中,他一直保留着自己最可贵的孩子气。
刘焕章有一双历经沧桑、却始终清澈如水的眼睛,那眼神,永远都是那么的单纯、简单、快乐;他爱讲笑话,爱看漫画和动画片,尤其喜欢光头强,听贝瓦儿歌;他爱作恶作剧,不是藏张三的帽子,就是“偷”李四的钥匙;他的肚子里还有无数的歌谣和童话故事,甚至能把《唐诗三百首》和《安徒生童话》倒背如流。没事的时候,他最爱走出办公室,和下属扳手腕,而且每次都有奖励,他的奖品就是口香糖,赢他的给二盒,输他的给一盒——他的办公室有成箱这样的进口口香糖。刘焕章最怕的就是单位里的应酬,一下班,他就准点回到家里,哪怕堵车他也要打电话向妻子汇报一下,从不喜欢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外交,只喜欢吃妻子烧的饭菜,他喜欢和妻子在房间打情骂俏,喜欢和全家人在餐厅吃烛光晚餐,喜欢和孩子在家背唐诗、品宋词、跳绳、下象棋、做俯卧撑……还喜欢在周末陪父母和岳父纸牌和打麻将。
所有认识他的人对他的评价就是二个字:简单。这是一种多么可贵的孩子气!与那些对假恶丑的姑息迁就和明哲自保的圆滑世故相比,这又是一种多么难能可贵的优秀品质!
工作闲下来的时候,刘焕章还喜欢带着妻儿去敬老院作义工,去幼儿园和孩子们做游戏。去年的圣诞节,他竟然买了一套圣诞老人的服装,手里拎着十多斤德芙巧克力,潜伏到二所小学的大门边,等孩子们放学后,沿途发给孩子和老师,事后,他告诉我说,那晚,他睡觉最香,连梦也没有做。
一个身局高位和腰缠万贯的成年人,还能有一身幼稚的孩子气,那真是一件很难得的心态,需要我们具有非同一般的定力。然而,我们的社会似乎太过于成熟和冷漠,似乎太过于想象和夸张,细想一下,是多么需要这样的一份简单的孩子气!时过境迁,尽管我们每个人都在标榜着自己的理性和秩序,可是放眼过去,如今的现实有时候却是这般的杂乱无章,这些可贵的孩子气就是一盏让你快乐的明灯,那是人性的光芒色调,就像林高明老师说的那样,人生应该带着美丽和幻想上路。
有些人,之所以活得很累,是因为他放不下架子,撕不开面子,解不开情节。想想也是,人呀,就应该这样无忧无虑地活着,生命短暂,又变化无常,唯有简简单单,快快乐乐,才是你一生中最大的收获。豁达一点,千万不要总想着算计这,算计那,也不要想着做白日梦,真的没意思,说不定还会害了自己。快乐不在人家手里,就好比引诱小孩吃药的方糖,更像跑狗场里引诱小狗赛跑的电兔子。快乐,简单,平安,一定是我们这一生中永远不停的追求,我们希望它来,希望它留,希望它再来,这三句话概括了整个人类努力的历史。
多讲点笑话,以幽默的态度去为人处事,这样的日子会更好过一点。我还有一个同村的老乡,为了带孙子,他俩从农村来到南京,每天早上,老俩口送完孙子上学后,就乘公共汽车去玄武湖锻炼。有一天,一群青年人要给他们让座,可他们觉得年轻人上班辛苦,自己反正是锻炼,所以都不愿坐下而让对方站着。于是,两人一合计,便抓着扶手,脸和脸贴在一起,在车里像模像样地跳起了钢管舞,结果,车上的人竟不由自主地全都蹦了起来——那一刻,座位空了,整个车厢都被“快乐”搅得沸腾起来。那一年,他70岁,她68岁,他们俩突然的幼稚,也一定会让他人觉得可爱又可贵——一个70岁的老男人,他近乎幼稚的孩子气怎能不令人怦然心动和羡慕至极?
刘焕章是幸福的,我的那个老乡也是幸福的。他们饭吃的香,觉睡的美;他们天天都在微笑,时刻无忧!他们最可贵之处就是这些纯纯的孩子气,就是她们内心的这些纯真和美好,他们不贪、不奢、不空、不假……他们往往把大人们视为微不足道的东西看得很有兴趣且真心珍藏,随着他们心理年龄的逐渐长大,现实的、理性的、功利的东西却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是越来越少,留下的只是那份最可贵的孩子气。
(作者简介:黄宏宣,男,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中国东方作家创作中心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三级创作员,在各类刊物、网站上发表作品六百余篇,十多篇散文在各级评比中获奖,并出版散文集《我这十年》和长篇小说《深深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