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用铅笔写字,写错了,就用橡皮擦去,在原来的地方重新写,那时觉得改正是自然。长大一点,用圆珠笔写字,写错了,就用修正液掩盖,在修正液的地方再写,那时觉得改正是应该。在长大一点用钢笔写字,写错了,用专用的橡皮抹去,在磨得毛躁的纸上重写,那时觉得改正是不得已。高中以后,用水笔写字,写错了,直接划掉,在划掉的旁边重写,那时觉得是粗心。这几种方式陪我度过了学生时代。工作了,写字的机会少了,想写错字的机会也更少了,拿起笔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再也不会纠结写错了字要怎么办?
最近一次拿起笔写字是两天前,当时脆弱两字怎么也想不起来怎么写,写成了“催弱”。看着自己写出的错字,第一次有一种这词好美的感觉,而不是我讨厌的错字的感觉。突然自己笑了出来,笑自己这么多年的改正,是多么的多此一举。
每一字都有自己意思,乱组词会影响它本来的意思。但是,一但写错了,再怎么改那个错字,错过的痕迹还在那边,改正后的那个字,是否真的就能掩盖错字的曾经呢?字写下后留下的独特痕迹,不是任何一种东西可以擦去的。倘若人生的每一个阶段只能用一句话来表示,写错了字,我们是否可以改掉中间的错字呢?
有些人是在没有出生的时候,就被父母冠以了错的字,难道父母不知道吗?
知道,但是无法去改变。人生中每错一个字,我们就会对自己的人生有一次全新的认识。这个字错的值不值,不在于我们的是否要去改正,而是留着,当做以后的警示,当做是一个教训,当做我们后悔着却来不及的过去。
喜欢和一些老人谈话,老人不会掩饰自己的人生的错字。有时他们更想用自己的错字来给年轻人一些参考,人随岁月在老去,同时也在沉淀。记得以前在我家前面住着一个婆婆,她年轻时喜欢小偷小摸的,基本没有人喜欢她。但是和我的奶奶却出奇的好,而且有事也喜欢来找我奶奶说。我当时不明白,奶奶是邻居们公认的好人,为什么要和有斑斑劣迹的人做朋友。作为不满,我经常拿着竹竿去打碎她家的瓦,一边捣乱还一边骂她偷东西。那个婆婆也不和小小的我一般见识,只是一个劲的说“再弄,再弄,去你奶奶那边放个红老鼠,给一顿棍子你吃吃。”我看这幅架势,也吓得逃回家了。过了几天,她来我家借水泥,说是房子漏水,我当时吓得脸色都清了,心想这个恶毒的老太婆一定会和奶奶说我弄瓦的事。结果,人家只字未提到我,害怕只是我有愧。私下我也问过奶奶。“都说那个阿婆偷东西,为什么你要和她那么好?”“这不是好不好,这是做人。”当时我不懂为了做人就要放弃好坏吗?要知道小孩的眼里没有中庸,只有好与坏。
现在一半的人生过了,对那个做人的观点,想到之前的错字。也有了自己的想法:犯过的错误,在怎么掩饰都有痕迹。愚蠢的人想掩饰,聪明的以此为戒。错是一瞬,对就是人生的主旨;对是一瞬,错就是人生的主旨。这个一瞬不是自己来决定的,而是别人的宽容与否来决定的。因为我们所犯的错往往不是对自己,而是对别人。一个不懂得宽容的人是不值得你为他去犯错的,一个只懂得掩盖错误的人是不值得你去为他心痛的。
此为,字过留痕,自过留痕,痕深痕浅,得自宽容,醒自自我。
情字是要用一生去琢磨的东西,也是来时不知,知后手足无策,过后才会醒的东西。我说的情不单只爱情,时间情种种,对我来说却对这三种有感。其一,一方有情却不说,一方无知而不懂,此为空情;其二,想爱却不能爱的酸楚,一手世俗,一手爱恋,放哪一边都不舍,此为玄情;其三,不得不阴阳两隔,才知道的情,此为死情。对着三种有感并非我的经历,而是长久的听说。
独处才显现,不说你自懂。小儿恨管束,哪来寻思念?空情是用于年龄差距很大的人身上,特别是父母与小孩。中国的父母都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对自己的小孩也是用一种小孩不理解的方式管束着。最后到青春期的时候,小孩所有的不满都爆发出来,父母见到的只有一个叛逆的孩子。父母是越管越伤心,孩子是越管越烦心。父母对孩子的情不轻易说,孩子对父母的情又不懂。直到叛逆的孩子也做了父母,才明白父母当初的苦心,但是这个循环会在他和自己的孩子身上再一次上演。中国社会父与子的恩怨,是这种情的一个典型。这种被放空的情,捡起时一个已步入中年,一个已两鬓斑白。每想到这,我就想到自己的父母,那一句我爸爸的经典名言:爱小孩要放在心里,不要表现出来。我现在也有小孩了,一方面受我父亲的影响,爱放在心里;一方面怕孩子不明白,最后自己也会进入那个循坏。
情似春来雨,一夜惊花落。你浓我意时,世间皆哀叹。玄情是一种选择,一种矛盾。即使选择了,自己都不会好过的情,是自己的小爱和世间的大爱的斗争,一开始就决定了两难全的后果。世间不认同的爱,要么有违道德,要么有违传统,要么有违伦理,要么有违常规。总之,不同于一般的你和一般的我的情,世俗看来都是不对的,都是不应该存在的。这种爱,当初自己不一定明了,当初对方也不一定知道,只要有一个恰当的推动,一个瞬间就可以约定的情,情来大多出于此。这个推动大多数时候就是世故,只是世俗不能承认而已。一开始还有一定的隐瞒期,直至你浓我浓时,要瞒也瞒不住了,就开始接受世间的洗礼,脆弱一点的,放空殉情了;放不下一点的,滴着血分手;再勇敢一点的,直接忽视世俗的洗礼,继续在一起了情。情本是两个人的事,上升到世俗这个间段,说的白一点就是一种创新,只是世俗不予许这种创新。最后是殉情,是分手,是了情,都会带着伤。世俗的可笑之处在于推动了,还要去阻止。动了这种情的人,本身就一直在这玄情里面挣扎,却还要面对是世俗还是小爱的选择。为什么要用一个‘玄’字,是因为情的本身有神秘感,吸引着人去解开它的面纱,面纱后面有的却只是苦水,后悔已晚。
容妆为留君一笑,凤目威兮在怀中。不见我心不见情,无常踏阴索命近。渡我黄泉路,喝我往生水,水映倩影,仰头今生尽。梦中相会,君情空留,我心不复。死情,可以理解为情而死,或者爱上的人已死。情中波折只有那个人知道,世人看到的往往只是痴。原来辜负的人对自己至死不渝,留下的情是自己不能承受的,往往就用那份痴去回应。理解不了这个‘痴’字,就理解不了这种情。痴情的人,不是说自己以前爱的有多深,直到爱人离去,也忘不了以前和爱人的种种。恰是自己当时的无情才是‘痴’的原因,世间的情爱,不是自己想要,别人就可以给得起的。如果用喝酒来形容的话,痴字就是介于要醉不醉的时候,醉了也就睡着了,不醉就达不到那种感觉。一直处在这样的状态,不惹出新的桃花才怪。古来就有痴男怨女直说,只有一个男人的痴了,他的身边才会出现一个怨女一直愿意爱再去,而让这个男人痴的恰是以前不爱现在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一个痴字足以对一段死情。
情过心灼,唯一能灼痛的只有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