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王尧还把敦煌卷子藏文原文,抄成小卡片放在兜里,或在农田工作之闲,或在厨余饭后空档,掏出来琢磨琢磨。生活因为有书的存在,还是美好的、有希望的。
王尧时常记起年轻时读袁枚的《黄生借书说》:“书非借不能读也。子不闻藏书者乎?七略、四库,天子之书,然天子读书者有几?汗牛塞屋,富贵家之书,然富贵人读书者有几?其他祖父积、子孙弃者无论焉。非独书为然,天下物皆然。”他认为袁枚说出了穷苦读书人的痛苦和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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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公共图书馆事业蓬勃发展,王尧特别欣慰:“苦难深重的中华民族,经过了100多年的血与火的锻炼,多少读书人、仁人志士为了民族的复兴、国家的富强抛头颅、洒热血,赢得了国家的独立、民族的发展。古今中外的知识传承,通过读书所起的作用可想而知。公共图书馆这项公共设施,实在是非常伟大,成全了多少读书人,功德无量啊。袁枚先生地下有知,也可以另写一篇‘借书记’了。”
王尧爱书,但从不据为己有。前些年,儿子将他堆满房间的各类书籍拉到了一个寺庙存放,并将居所翻修一新,希望父母能在更好的居住环境下安度晚年。不想,失去书的生活,王尧很不开心。
这几年,王尧将自己大量的藏书,尤其是珍贵的外文藏学文献,捐给了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2014年5月,王尧更是将130多包、各个版本的全套大藏经捐给了复旦大学历史地理研究所。
成全读书人,唯有这样处理自己的“宝贝”,才能如王尧所愿。
2011年6月,中央民族大学举行捐书仪式,学校领导和藏学研究院师生代表80多人到会。王尧所赠图书共计500余卷(册),包括《西藏大藏经》(日本版)150卷,大正新修《大藏经》101卷,新纂大藏经《续藏经》52册,《大藏经》(法轮图标)110册,《故宫博物院藏文物珍品全集》44卷。
王尧在捐赠仪式上说,他非常同意季羡林先生的“大国学”理念。中国文化源远流长,研究国学,就要研究包括汉学在内的中华各民族的优秀文化。其中,藏族文化作为中华文化的一部分,值得大家认真研究。
王尧以自己的经验告诫学生,研究藏族文化,非掌握藏族语言不可,语言是钥匙。从最基础的语言文字入手,才能把藏族文化学通学精。他还表示,虽然自己年纪大了,退出教学一线,但仍不忘老师之责,同学们如有藏学研究之疑,尽可来咨询。
记者再次拜访王尧已是初秋。问及生活与家庭情况,老先生三缄其口。但谈起藏学,谈起对他本人学术生涯有巨大帮助的人和事,则是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