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这个地方的幼儿园吃工作餐。没有大鱼大肉，和幼儿园的院长正副两位、财务一位、中层两位，分为三桌而食。

　　“没有什么好吃的？”邓园长弱弱地说道。

　　“已经很好了！”局机关下来检查地方工作的大红老师充分肯定到。说是吃工作餐，其实园长很有心，又派人一大清早买了鲜鱼回来。鲜鱼一捺大小，市面价值六七十元一斤。幼儿园的大厨师用清蒸的方法搞出来，鱼的味道没有破坏，撒之以碎碎的葱末，还有几乎一般大小的生姜屑，吃起来，没有腥味。鱼肉细细的、嫩嫩的、滑滑的，小快朵颐。南国的降温使袖珍型的幼儿园餐厅寒意难驱，但是主人们的热情完全可以驱走寒意。

　　联合检查组的几位，在当地主管部门的陪同下，不分你我，不分级别，有谦有让，吃完饭，又喝了些暖汤，霎时间五脏六腑就像被熨帖得舒舒服服。

　　邓园长还怕检查组和陪同检查组的人员没有吃饱。“没吃饱，再加些饭。”

　　“已经很好了。让你们破费了！”大红老师点赞到。

　　“没问题的。我们平时就这么吃的。”邓园长低低地说。

　　水果是在桌子清理干净之后，上来的。是南国产的橙子，金黄的颜色，金玉其外，甜汁其内。

　　菜足饭饱，大家聊起了天。一改检查时的小心谨慎，但起初还是面部有点儿凝重。

　　“你们幼儿园不错啊。有两道门，两道防线，安全可靠，是个亮点！”大红老师有感而发到。

　　“确实是。”地方陪同检查的李主任一本正经附和地说。

　　“第一道防线的大门又高又结实，很难突破的。”大红老师继续点评道。

　　“是的。”陪同检查的李主任又很配合地说道，“其实第一道防线突破了，第二道防线基本就没有用了。”李主任目光炯炯得，瞅着两位园长，声音里带着极其肯定的语气说着。

　　“哈哈哈！”

　　“哈哈哈！”

　　这位李主任真是把两位园长逗乐了。笑声一下子打破了整个幼儿园的静寂。孩子们就没有她们这样的乐了，那要等到放学回家了，才露出人的本性，无拘无束的。

　　笑意驱走了倦意，还有寒意，虽然这是短暂的时光。

　　那位李主任又到邻桌去和幼儿园的其他老师坐在一处了。这位李主任仍然是劲头十足，面带笑意，眼神提溜着转。一看就知道，趁着大家说话的时候，插入他的段子。

　　又是一起笑声。

　　“哈哈哈！”

　　但这笑声还未断。

　　“哈哈哈！”

　　校方负责安保工作的女老师也活跃起来，不似从检查组入院以来，提心吊胆地，怕工作出了问题，被领导骂，但求无过。满脸笑意，也没忘往自己的嘴里塞饭。她们是有事的，所以待在最后，吃饭最晚。

　　邓园长陪伴着检查组，不肯离去。

　　私聊中，知道邓园长从一毕业开始就到这儿工作的。“当时我很傻。带了很多书，衣服就带了一套，就来到这儿的。我是梅州人。”

　　“我们这儿工资低。留不住人。人家金湾区六七千一个月。这里的幼师成手后，就过去了。离开的老师，和我抱着痛哭，没有办法，这里的工最低。”

　　同桌陪同的人员又开起了玩笑。

　　“我们这里叫倒霉区，以前叫倒霉县。我们这儿的镇叫白蕉镇，都不叫了，就叫白做镇。中学叫心烦中学。”另一位李主任怕我听不懂。又说，“我们这儿的中学叫心烦中学。”

　　大红老师点点头。此时，他不能笑。他只能看着当地的官员在笑。

　　“钱太少了，一个月三四千怎么活啊？”那个看起来耿直的这位李主任无限感慨地说道，同时摊着双手，表示无奈状。

　　“我们回去一定好好反映。”

　　邓园长又安排检查的一行人到接待室去坐坐。副园长又陪我们坐了一会，说说话，就走了。她是市区来的，为了编制到这儿来工作，早晚通勤，也够辛苦的了。她希望通往市区的道路不堵，她等待斗门二桥的开通，她希望那就是她回家的绿色通道。

　　静静地，屋外走廊有老师，年纪轻轻的，在看着孩子们午睡。

　　我们走了。管财务的那位，送我们出来，极尽真诚地对我们说：“欢迎多来指导我们的工作!”

　　这间幼儿园现有孩子500多，明年将评选省级幼儿园，人数将会降到430人。但是评上的可能性不大，因为“老师们的工资浮动达不到省里的要求”。这里的经济环境制约着幼儿园的办学水平，也留不住人啊！

　　这里需要阳光。它不需要强的阳光，哪怕是一点点，能温暖着人的心。

　　下午我们在乾雾中学，有幸见到了李局。她关心我们的检查，希望我们提出问题，再去整改。

　　她说了一番话：“区里也开会了。每年的财政都是第一个考虑教育的！”

　　她的话给一行人带来了阳光，暖暖的。

　　但是幼教的春天何时春意盎然呢？这个答案还要看幼师的心里感没感受到阳光的照耀。

　　回来的路上，赖科还表扬那位陪同检查工作的李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