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永遠是對的,大城市永遠是好的
文/艾小羊
一帆在北京讀書,經常跟我抱怨北京不好。“真不喜歡大城市”她說。我問她去過哪些地方,她說主要呆在昌平,偶爾去王府井逛逛街。
“去美術館看過畫展嗎,人藝的話劇看過幾部,國圖的講座呢?後海聽過搖滾沒有,知道朝陽使館區有一條長滿柿子樹的幽靜而寬廣的馬路嗎?”
“沒興趣。就昌平人少點兒,市區空氣更差,交通更堵。”
“那你怎麽知道自己不喜歡大城市呢,你連大城市是什麽都不知道。”
我發現總有人把在大城市生活與在大城市呆着混爲一談。
這個現象,在我家鄉那個三線城市格外明顯。年輕人像一帆一樣,去大城市讀了幾年大學,或者被派去北京、上海等地公幹幾年。回家悲天憫人地說,北京空氣不好,上海人冷漠,廣州吃得差,深圳房租高……總之,大城市一點意思都沒有,我們家鄉這個三線小城才是宇宙中心。
但當你試圖勾畫他在大城市的生活軌迹,會吃驚地發現,他們去過人流最密集的地方是火車站,最熟悉的路線是從火車站、飛機場到自己的住處,評價一個城市餐飲水準的标尺是學校或者小區門口老王家的小館子。
他們其實從沒離開過家鄉,隻是換了一個地理坐标去過家鄉的生活。
他們吸足了大城市的霧霾,擠夠了大城市的地鐵,卻沒有享受過大城市迷人的人文氣息、便捷的公共服務系統以及開放的人際交往氛圍。
他們以小城市更好作爲借口,縱容自己即使呆在大城市多年,也不肯融入那裏的四季與光陰,一邊抱怨一邊活着,他鄉沒有變成故鄉,故鄉卻已成他鄉。
我18歲來武漢讀書,至少有三年,覺得這個城市特别爛。從武漢的天氣到武漢人的脾氣,抱怨起這個城市,我能神清氣爽地說上三天三夜。
我一高中同學在武漢另一所高校讀書,自己組了個樂隊。樂隊經常去各個高校、商業區演出。他卻總說武漢好,這個根本性分歧甚至妨礙了我們關系的進一步發展。
大三的時候,他去演唱會做兼職,開個小後門讓我混進去。我看了平生第一場演唱會。年輕的心跟随鼓點一起激蕩的時候,地域、身份、相貌、身材都不重要了,每個人都捧着一腔熱忱,與這個火熱的城市一起律動。
演唱會結束,我第一次看到珞喻路夜晚10點的模樣。
我試着與這座城市熱戀。去圖書館聽講座,探尋趣味小店,認識旅行達人、街舞明星、作家、戲曲藝術家……這個城市每天的清晨與夜晚,更新與送别,不再與我無關。
我漸漸明白,在越大的城市,越要用開放的心态去成長與改變。不是城市敞開懷抱迎接你,而是你滿腔熱情擁抱它。
後來,我在深圳生活了一段時間。這裏的物價很高,人情冷漠,但這裏的市民最愛排隊,同事關系最簡單,有全中國最好的公立圖書館。在設計雙年展、文博會上,你可以看到全球人文藝術頂尖的工藝與産品。
我在深圳幾年,去的最多的地方,一是書城二是展會。
我周圍同樣有這樣一種異鄉人,當我告訴他們,展會上,有一個機器人會種胡蘿蔔,他們連眼珠都不轉,說:“那跟我有什麽關系?”他們用這句話,在自己與城市之間築了一道厚牆。
是啊,有什麽關系呢?它不能讓你升職加薪,也不能讓你買房,可它會讓你覺得生而爲人是幸福的。
你每天醒來,隻看到小房間的四壁與老王餐館的外賣,與你每天醒來,興緻勃勃地去找一個會種胡蘿蔔的機器人,看一幅美妙的畫,聽一場高級的講座,生活質量有本質不同。
而這種不同,與你從哪裏來,收入如何、長得美醜全部無關。大城市公共建設所帶來的生活品質的提高,原本是屬于你的人權,而你卻并不珍惜。
當你的生命裏,隻有停步與退縮的時候,大城市與小城市沒有區别。然而,當你想要踏步向前,城市的大小,決定了你能走多遠,找到多少朋友與導師,你的周圍将出現多少鼓掌的人。
大城市的魅力,不僅僅在于有更多新潮的思維與奮鬥的機會,更因爲它最先捕捉到科技的脈博、藝術的風尚、創意的美學。在這裏聚集着最勇敢、最有創造力的年輕人與見多識廣,智慧充盈的中年人。
如果命叩木蘩艘呀浗闼瓦M一座大城市,或者你正在糾結要不要趁年輕去大城市奮鬥,我給你的建議是——
年輕人永遠是對的,大城市永遠是好的。因爲頭部聚集效應,大城市一定集中了最好的資源,彙聚了最優秀的人才,你要努力站在這個巨人的肩上,不要因爲它放了個屁而嫌棄它。
與本地人做朋友。在大城市,不要隻混在外地人圈裏;出國,不要呆在華人圈裏。你走的每一步,都是爲了看世界,來不及了,快上船。
喂養自己的好奇心。大城市的可貴之處,是可以滿足你無限的好奇心,而我所見到的成功人士,創業的初衷往往不是強烈的财富欲望,而是強烈的好奇心。
放下無用的自尊心。你對大城市的憤怒與嫌棄,本質上是對自己無能的憤怒。你在大城市被傷了自尊,就想到小城市的好,但建立在低能基礎上的自尊,隻會讓你越來越封閉。
大城市裏的每一個年輕人,希望你們在這裏生活、奮鬥、愛過、變過。最終,你有權利選擇回到小城。但希望你能自豪地說,我在大城市生活過,我知道那裏的好,而不是,我在大城市呆過,那裏什麽都不好。
前者叫歸隐,後者是無知。
年轻人永远是对的,大城市永远是好的
文/艾小羊
一帆在北京读书,经常跟我抱怨北京不好。“真不喜欢大城市”她说。我问她去过哪些地方,她说主要呆在昌平,偶尔去王府井逛逛街。
“去美术馆看过画展吗,人艺的话剧看过几部,国图的讲座呢?后海听过摇滚没有,知道朝阳使馆区有一条长满柿子树的幽静而宽广的马路吗?”
“没兴趣。就昌平人少点儿,市区空气更差,交通更堵。”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大城市呢,你连大城市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发现总有人把在大城市生活与在大城市呆着混为一谈。
这个现象,在我家乡那个三线城市格外明显。年轻人像一帆一样,去大城市读了几年大学,或者被派去北京、上海等地公干几年。回家悲天悯人地说,北京空气不好,上海人冷漠,广州吃得差,深圳房租高……总之,大城市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们家乡这个三线小城才是宇宙中心。
但当你试图勾画他在大城市的生活轨迹,会吃惊地发现,他们去过人流最密集的地方是火车站,最熟悉的路线是从火车站、飞机场到自己的住处,评价一个城市餐饮水准的标尺是学校或者小区门口老王家的小馆子。
他们其实从没离开过家乡,只是换了一个地理坐标去过家乡的生活。
他们吸足了大城市的雾霾,挤够了大城市的地铁,却没有享受过大城市迷人的人文气息、便捷的公共服务系统以及开放的人际交往氛围。
他们以小城市更好作为借口,纵容自己即使呆在大城市多年,也不肯融入那里的四季与光阴,一边抱怨一边活着,他乡没有变成故乡,故乡却已成他乡。
我18岁来武汉读书,至少有三年,觉得这个城市特别烂。从武汉的天气到武汉人的脾气,抱怨起这个城市,我能神清气爽地说上三天三夜。
我一高中同学在武汉另一所高校读书,自己组了个乐队。乐队经常去各个高校、商业区演出。他却总说武汉好,这个根本性分歧甚至妨碍了我们关系的进一步发展。
大三的时候,他去演唱会做兼职,开个小后门让我混进去。我看了平生第一场演唱会。年轻的心跟随鼓点一起激荡的时候,地域、身份、相貌、身材都不重要了,每个人都捧着一腔热忱,与这个火热的城市一起律动。
演唱会结束,我第一次看到珞喻路夜晚10点的模样。
我试着与这座城市热恋。去图书馆听讲座,探寻趣味小店,认识旅行达人、街舞明星、作家、戏曲艺术家……这个城市每天的清晨与夜晚,更新与送别,不再与我无关。
我渐渐明白,在越大的城市,越要用开放的心态去成长与改变。不是城市敞开怀抱迎接你,而是你满腔热情拥抱它。
后来,我在深圳生活了一段时间。这里的物价很高,人情冷漠,但这里的市民最爱排队,同事关系最简单,有全中国最好的公立图书馆。在设计双年展、文博会上,你可以看到全球人文艺术顶尖的工艺与产品。
我在深圳几年,去的最多的地方,一是书城二是展会。
我周围同样有这样一种异乡人,当我告诉他们,展会上,有一个机器人会种胡萝卜,他们连眼珠都不转,说:“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用这句话,在自己与城市之间筑了一道厚墙。
是啊,有什么关系呢?它不能让你升职加薪,也不能让你买房,可它会让你觉得生而为人是幸福的。
你每天醒来,只看到小房间的四壁与老王餐馆的外卖,与你每天醒来,兴致勃勃地去找一个会种胡萝卜的机器人,看一幅美妙的画,听一场高级的讲座,生活质量有本质不同。
而这种不同,与你从哪里来,收入如何、长得美丑全部无关。大城市公共建设所带来的生活品质的提高,原本是属于你的人权,而你却并不珍惜。
当你的生命里,只有停步与退缩的时候,大城市与小城市没有区别。然而,当你想要踏步向前,城市的大小,决定了你能走多远,找到多少朋友与导师,你的周围将出现多少鼓掌的人。
大城市的魅力,不仅仅在于有更多新潮的思维与奋斗的机会,更因为它最先捕捉到科技的脉博、艺术的风尚、创意的美学。在这里聚集着最勇敢、最有创造力的年轻人与见多识广,智慧充盈的中年人。
如果命运的巨浪已经将你送进一座大城市,或者你正在纠结要不要趁年轻去大城市奋斗,我给你的建议是——
年轻人永远是对的,大城市永远是好的。因为头部聚集效应,大城市一定集中了最好的资源,汇聚了最优秀的人才,你要努力站在这个巨人的肩上,不要因为它放了个屁而嫌弃它。
与本地人做朋友。在大城市,不要只混在外地人圈里;出国,不要呆在华人圈里。你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看世界,来不及了,快上船。
喂养自己的好奇心。大城市的可贵之处,是可以满足你无限的好奇心,而我所见到的成功人士,创业的初衷往往不是强烈的财富欲望,而是强烈的好奇心。
放下无用的自尊心。你对大城市的愤怒与嫌弃,本质上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你在大城市被伤了自尊,就想到小城市的好,但建立在低能基础上的自尊,只会让你越来越封闭。
大城市里的每一个年轻人,希望你们在这里生活、奋斗、爱过、变过。最终,你有权利选择回到小城。但希望你能自豪地说,我在大城市生活过,我知道那里的好,而不是,我在大城市呆过,那里什么都不好。
前者叫归隐,后者是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