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小學同學,人有點悶,看見漂亮的女孩子,喜歡但從不敢向人家表露心迹。于是,他每天都在想,想找一個委婉表達情感的方式。
有一天出操回來,他無意擡頭對視了天上明晃晃的太陽,刺的他整個世界發黑,就在這黑暗中,卻突然閃出了一抹靈光。他終于悟到該怎樣表白了。我想太陽你!當他給我們說後,我們集體懵比。聽他解釋過後,我們集體又驚愕——這也想得到?我們天天說着太陽,日;日,太陽。但從沒想過這就是同一個事物,可以等同的。一等同,有些話就可以換種說法了。于是,我很崇拜他。
他去跟那個妹妹說了,不知人家解與不解。隻是回複:我想月亮你。他回來問我們何意。我們集體不知。最後大家一緻認爲那個妹妹悟不到那麽深,不該多想。後來有人又傳出我想星星你,我們集體覺得不妙。果然,不知誰揭開了秘密,于是,秘密不再秘密。大家譏笑了好一段時間,害的我那同學一直躲着那個妹妹走,我們集體無奈。
對于他的這個偉大創意,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受益無窮的是我,當然,有了前車之鑒,我沒有勇氣對女孩子那樣說。用武之地就是打遊戲不爽了,屏幕會彈出:我太陽你嘛,我太陽你妹,我太陽你女朋友。會有很多人問,什麽意思?我就偷偷笑笑。但這時,我已經與那同學早無聯系,因爲已經轉學好久了。
唯一讓我記住他到今天的就是這創意。
2、比了?狗
小學轉過兩次學,最後一次轉學已經到了小升初的關鍵時刻。不過所謂關鍵似乎是别人的,每天還是玩的沒心沒肺,從來沒什麽緊張的心态,沒什麽升學的壓力。
在哪都有幾個玩的好的,也不多,兩三個而已。這個年紀的我們已經有一定的主見。畢竟看的多,聽的多嘛,所以經常一起聊什麽動畫片好看,新出了什麽凹凸曼,誰家有好玩的周末就去他家過。慢慢地居然學會八卦,譬如某某生日,誰把誰給睡了,然後女主是我們中的某一個曾經喜歡的。這是個大新聞,所以被我們熱鬧了好長時間。弄的那個兄弟每次都罵:以前是老子瞎了眼,不算。今後哪個再看上那種人,你們就給我塊豆腐。果然,他後面看上的跟他結婚了。是我們幾個中最早結婚的,好像是初中畢業沒多久就結了。害的現在我媽催我談戀愛,總拿他壓我:你看看,你們一起讀書的,人家娃娃都要讀書了,你還不趕緊找。每次都答好好好,一定找。每次都在心裏不爽,談戀愛幹嘛,有病麽我。
一起玩,總會有那麽個讨罵的人,我們集體都想罵他,我們集體都開不了口,畢竟朋友嘛,怎麽說都可以,就是不能扯上家人尤其長輩。于是我們忍了他很久,直到有人有一天突然說你個日狗的。我們集體恍然大悟,原來還可以這樣。把一個詞語颠倒一下順序,就是一個新詞,重要的是語意全變。隻有當這種時候,我們這些沒文化的人才切實體會到了華文的博大精深。我很崇拜他。
後來在網上看到:老子現在的心情真特麽跟日?了狗似的,老子現在比日?了狗還難受,真特麽比?了狗。不禁懷疑,莫非當年我們的哪個兄弟在網絡霸有一席之地。當即否決,畢竟天下武功,如出一轍,你能悟到的,别人也可以。況且這不是什麽奇招怪式。
總之,我在各種崇拜中慢慢成長,直到有一天,我開始覺得我不能光去崇拜别人,我要努力變強,我要強到我自己都崇拜自己。崇拜過那麽多人,卻從來沒崇拜過自己,這讓我很不爽。跟比?了狗似的。
3、單?挑
小學四年級,有一次放暑假回家,剛好碰上寨上辦酒席,就去了。一去,就遇到不想遇到的人。讨厭他,他總想把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打趴下,以證明自己多麽牛比。所以同時也想教訓他,給他長點記性。
他一看見我,馬上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說什麽半年不見,我又帥了三分。聽的我很受用。笑着回他:還是你好,半年沒見,一點沒變,還是很土。他倒是大度,毫不在乎,說:習慣了,習慣了,一習慣就土的自然,土的開朗了。說重要的,來,讓我看看這半年你有沒有白活,力氣怎麽樣!哇!這才是目的吧?更重要的是邊上還有好幾個一起長大的小姐姐看着,還有一些外地來吃酒席的小姐姐也看着。我心裏罵了句去你嘛的。
嘴角抽了抽,沒說話也沒表情,就古井無波的站着,他當我默認了。撸了撸袖子,就想欺身而上,一個摔跤抱抱過來,想叉住我的腰背脖子,一下就把我摔倒。眼看就要吃了他的招,我一隻腳輕輕往斜邊錯開,另一隻腳順勢滑倒他身後,準确說是胯下。借他的攻勢,輕輕一絆,他就醉漢般地,無力地倒了下去。怎麽能輕易放過他,我随即一個跨步以男上女下式的坐式雙手握住他的手,一屁股坐在他的膝蓋上。他殺豬般地叫了半天,我才問他:服不服?他想都不想就來句不服。聽的我很開心,他要是服了,我還真放過他便宜他了。他不服,那我就玩死他。老子長鞭一揮,駕,縱馬奔騰,用力搖晃。他有節奏地發出,啊啊啊……的聲音,就差沒說好爽好爽。卻也讓我瞬間想起了那些小片片裏面的春風畫面。
我笑了,笑的很猥瑣。那些小姐姐也笑了,笑的很用力,花枝亂顫,發育的早的還可以看見兩團柔軟起起伏伏。不禁讓我想起淫?蕩一詞。唉,跟着我崇拜的那些人混,我都不曉得自己怎麽了。
啊啊啊!放開我放開我!疼!疼!疼!小龜兒子終于熬不住了。我逗他:哪兒疼?腿腿腿,你嘛的,老子腿要斷了。我又問:服不服?服服服,你是哥,你是哥行吧!我也玩夠了,就恰到好處的饒了他。
從此以後,他再也沒向我發起挑戰。于是這件事給我的啓示就是:有時候,适當教訓有些人是有必要的,不然他還真以爲自己有多牛比。
單挑,從來沒怕過誰。
但是群架,我打不了!
[!--empirenews.page--]4、群?架
第一次幹群架,是初一。
那時候剛開學,各方上來的勢力都想在學校霸有一方天地。實力硬的,膽子大的,有人罩的,三天兩頭去挑釁初二初三的,不欺弱小。稍次一點的就是隻要你不惹我那就各自相安無事,你若惹毛我就幹死你。最爲人所瞧不起的是更次一點的,專揀軟柿子捏,看誰弱就上去扇他兩耳巴,理由是人家走路太難看,以後要給老子規矩點。這種人不多,但真的很讨厭。每當他們遇到那些實力派的,就各種奉承,敬煙,自損什麽的就來了,所以也不會被打。
我一開始屬于那種什麽都不曉得的,什麽都不懂的。我以爲我至少不是那種軟柿子,後來事實證明我錯了。當别人已經幹了十幾、幾十架,在學校小有名氣的時候,我還在陶醉着新生活,感覺中學就是不一樣,比小學有意思多了。後來才曉得,那幾十架中,有幾架就是我們一起上來的小學同學幹的——居然不喊我——理由是不能影響我讀書,他們覺得我應該好好讀書,是個有前途的人,不能幹架。
聽說那幾架幹的很猛,尤其最後一架極爲壯烈,以至于主角打完之後就果斷轉學,再也沒來這邊。轉學之後還是幹架,勉強把初一混完,索性不讀了。,去浙江打工,據說還是經常幹架,令我不勝唏噓。我玩過的幾把刀劍中,有他的一把開山刀。
我在中學的第一架是幫朋友打的,準确地說,我參與了,但沒動手。原因是當時吓得腿都軟了,站都站不穩,我偷偷地靠着牆努力保持站姿,以不至于軟倒在地上,否則我會不想活的。應該沒有人注意到,所以應該沒有人知道。
這件事對我觸動很深,可以說影響了我的整個初中生活和很長一段時間的心态。
戰果是對面逃跑了。當時戰場是我們班教室,我清楚記得學校所謂“四大天王”——自封的,在學校屬于實力派稍次,這一架的理由是我朋友發型太帥,打乒乓球的時候老甩頭發。他們一下子沖進來,順勢把門關上,意思是不能讓我們跑了一個,一進來就打,一個小胖子開的頭炮,和我朋友對線,另外三個在邊上起哄。後來那胖子漸漸不支,他們臉上挂不住,看不下去就一腳從旁邊飛過去,以爲踢個正中,卻不料腳還沒到人家身上,自己就飛向了牆角,撞在牆上——我們班的人恰到時機地出手了,本來大家就都看着,哪一方先動,另一方馬上就動。才剛交上手,兩個回合,“四大天王”就摸到門邊,奪門而出。我感歎:果然是老手啊,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親身經曆和聽别人講真的不是一回事,原因在于震撼程度。就像曆史老師經常給我們講哪一場戰役多麽慘烈悲壯,他講的很好,眉飛色舞,哀婉歎息,氣壯山河,可我們還是沒感覺,還不如自己打一架實在,體會更深。
“四大天王”一邊跑一邊喊:去牛頭坡給老子等着!所謂牛頭坡是中學的戰場,地形特别适合幹架,有利于逃跑用。一來打不過就跑,二來學校領導和派出所來抓就逃。這個戰場已經開辟了幾十年了,可謂這學校的武術文化真正源遠流長。
去就去,不就是牛頭坡嘛。作爲首戰告捷的一方,我們先去侯着。“四大天王”一走,我感覺自己的雙腿慢慢有了力氣,強撐着沒事,也去了。結果是,對方不敢來,原因是我們這邊有人就住在附近,重要的是家裏有刀,更重要的是他們曾經拿刀砍過架,所以不能輕易來。唉,這些人真是老到。
我當時和我們的人一起等了很久,估計對面不會來了。就裝比地把書包往地上一扔,說:不就是幹架嘛,誰怕誰?!大家笑了,說我有種。不曉得是不是譏諷,就當做不是。但我感覺自己還是挺不要臉的。如果真的來了,我肯定下不了手的,也肯定不會逃的,因爲估計又再次被吓軟了。後來大家都散了,再後來這件事不了了之。
這是我的第一次群架,我們赢了,但不是我,我收獲到的隻是領悟。我始終作爲一個旁觀者,站在我們這邊看完整個過程。
群架,總是讓我感覺所有拳頭,飛腳,木棍,鋼管都是針對我的,我覺得他們隻會打我。我花了很長的時間都克服不了這種錯覺,後來的一戰讓我徹底脫胎換骨。然後就慢慢适應了幹架,有時候覺得挺有趣。
[!--empirenews.page--]5、吞雲?吐霧
所謂吞雲吐霧,其實沒什麽。說直白點就是——抽煙。有些地方叫吸煙,有的叫喝煙,還有的叫砸煙,另外還有叫幹煙的。都一個意思,就是把煙點燃,吸一口,然後吞進去,再吐出來。真抽就吞入肺裏,假抽就在嘴裏過一遍。就這麽回事,就這麽簡單。
我今年二十一歲,如果從我一開始接觸煙開始算,那麽也有十六七年的煙齡了——我四五歲就開始抽煙了。但其實我沒有經常抽煙,所以這是個假煙齡。
那時候抽煙是因爲看着别人抽,很好奇,覺得好玩,所以盲目模仿。小孩子嘛,看見什麽新鮮的都覺得有趣,這很正常。所以你不得不承認,環境對一個人成長的影響之大,是你想都想不到的。我開始喝酒的時候也很小,也是模仿别人。
四五歲學抽煙肯定是不被允許的,所以得偷偷抽;四五歲也是沒錢去買煙的,所以得想辦法搞到煙抽;四五歲隻是爲了好玩,所以并不是真抽,也就是沒吸入肺裏,隻是吸到口中然後就吐出來,所謂“白口煙”。想什麽辦法?偷煙抽。偷誰的?當然是老爸的啦。那個時候,普遍“草海”牌,一塊錢一盒,好一點的是“紅塔山”,三塊錢一盒。家中的櫃子裏經常放有一條煙。很顯眼,也就很能撩撥我的欲望。我一天天忍着,又一天天忍不下去,實在忍無可忍——那就重新再忍?沒有,我趁沒人在的時候悄悄拿了一盒,然後跑到遠一點的、隐蔽一點的地方去——一般就是我家竹林裏,就有模有樣的抽起來了。這件事,直到今天也沒人曉得。
不過當時,我有個“共犯”,他是外地的,年紀比我小。不過他幹偷煙這種事估計比我早,這種推測源于他爲了抽煙會忽悠我。他好像是因爲什麽事來我家那——不是我家,到處找我玩找不到,找到竹林裏看見我在抽煙,話都沒說就先咽了口口水。意思是想抽,但怕我不給。忍了半天還是開口了:哥,給我一根嘛。我當然不給了,冒了很大危險才得到的,怎能輕易就給你。當時我外表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