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语:我们奋力前进,却如同逆水行舟,注定要不停地退回过去。
1913年,一个密西西比河畔小商人家庭出身的17岁少年,凭借亲戚的资助,走进了美国东部着名的贵族式高等学府——普林斯顿大学。他五官精致、金发柔软,气质忧郁迷人。少年无心学业,几乎全部精力都放在社会活动上。他设法跻身学校的文学团体,应邀参加最有名的俱乐部,摆脱了乡音磨出一口标准的“高级”英语,极力而巧妙地抹去身世的差异,迅速崭露头角。
1915年,他的剧本《邪恶之眼》由普林斯顿剧团在全美巡回演出,但他却因为成绩原因被禁止随团演出。少年恃才傲物,对一切不以为意,忙着调情追姑娘,挥洒青春的荷尔蒙。一场舞会上,他爱上了美丽的富家女,却被对方的父亲明确告知:“穷小子休想娶富家千金。”这句话终结了这段感情,也在他心上打了一个屈辱的标记。
1917年,美国宣布参加一战,“穷小伙儿”顺着人潮参军,却并未获得用武之地。次年7月,他在阿拉巴马州蒙哥马利市爱上了乡村舞会上最耀眼的女孩,展开急风骤雨般的追求。女孩答应了他的求婚,却开出条件:如果他挣到钱保证优裕的生活,两人就结婚。
年底,他奔赴纽约寻找致富之路,却只找到一份在名不见经传的广告公司写文案的活儿。1919年,远在阿拉巴马州的未婚妻失去耐心,提出终止婚约。
此时,“穷小伙儿”23岁,肄业、失恋、囊中空空、工作颓唐。一无所有的他落寞回到故乡——美国明尼苏达州圣保罗市,箱子里只有一部被出版社退稿两次的长篇小说,情节基于他的大学生活和两段恋情。
1920‘s,绚烂的“爵士时代”,人们崇尚奢华叛逆、纵情享乐。
“穷小伙儿”回到故乡,命运由此发生逆转。在一位年轻编辑的建议下,他振作精神,重新开始打磨手中的长篇小说。坐在家中闷热的阁楼,他拥有了完整的时间来审视自我和构筑情节。漂泊生涯的颓废与自省、对上流社会的艳羡和审视……种种复杂的感情,都在小说里得以发酵与沉淀。
1920年2月,小说《人间天堂》出版,因传达出鲜活的时代感而一炮而红,第一版在短短几天内售罄。各家杂志竞相发来约稿函,稿酬一路飙升。他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马上发电报给曾经毁过婚约的未婚妻:“书卖得好,速来纽约”。4月,婚礼在着名的圣帕特里克大教堂举行。一夜之间,这位名叫弗朗西斯·司各特·菲茨杰拉德的文学新秀名利双收、抱得美人归。
“这个一年之后口袋里金钱叮当响才娶到那个姑娘的男人,将永远珍视他对有钱阶级的终身的不信任和敌意——不是出于革命者的信念,而是出于农民郁积满怀的愤懑。”
菲茨杰拉德曾经在日记里,写下这样一段话。这样“郁积满怀的愤懑”,终生贯穿于他的创作过程中。
1925年出版的《了不起的盖茨比》奠定了菲茨杰拉德在20世纪文学史上的不朽地位,每天从法国区出发,穿过波旁街人声鼎沸的酒吧,开往下九区那条名叫“欲望”的街。在这里,36岁的田纳西·威廉斯完成了《欲望号街车》的创作。(情感文章 )
同楼的邻居发现,威廉斯脾气不太好。别人跟他聊天,他都不直视,眼神飘忽不定。事实上,没有人知道,在顶楼孤独创作的威廉斯内心的煎熬:出生于混乱的原生家庭,从小极度缺爱;长大后确认自己的同性恋身份,遭遇主流社会拒斥。
而埋藏在威廉斯内心最深的隐痛是:他深爱的姐姐萝丝从小患有精神分裂症,由父母主张施行脑部手术后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这对威廉斯是巨大的打击,他一生都无法原谅父母在手术协议书上签字。
1944年,田纳西·威廉斯写出了带有自传色彩的成名作《玻璃动物园》。这部戏的女主角——跛脚、自闭、敏感的“萝拉”,正是以他的姐姐萝丝为原型。
后世研究者认为,威廉斯的普利策戏剧奖获奖剧本《欲望号街车》,女主角布兰琪的原型同样来自于萝丝。
姐姐,是威廉斯内心的一道疤,却也是他最珍贵的缪斯。
对于创作者来说,故乡可能是最深刻的梦魇,也是最温暖的子宫。
命运由故乡肇始,童年经验的伤害与甜蜜,将在此后的一生中成为灵感的源泉。
1952年,25岁的加西亚·马尔克斯陪伴母亲乘坐火车回到哥伦比亚北部的海滨小镇阿拉卡塔卡,出售外祖父母的老宅。面对阔别已久的故乡和故居,他做了这样一番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