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丽跟刺刺发生了正面冲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就怕我们三个被录用抢了你的饭碗。”刺刺是本科生毕业,萧山本地人,组培室的一切日常归她负责。程丽的硕士研究方向也是组培,在试验方法上比刺刺更有优势。所以刺刺每次刁难她,她都觉得刺刺是想逼走她。
“就你们还想被录用?切。”刺刺轻蔑地说。
第二天,程丽收拾了行李走了。临走才告诉我,她明天去要绍兴一个事业单位面试,传化不过是个备胎,现在备胎先破了。“传化肯定不要我了,祝我明天好运吧。”
当我跟刘星还在组盆车间热火朝天搬花盆时,收到程丽的短信:我被录取了。
当时,年宵花到了供不应求的时节,所有的实习生每天加班到夜里11点才回宿舍。
“你不觉得我们跟这些实习生没区别么?每天搬花盆、组盆、倒垃圾,初中毕业也可以做,干嘛要招硕士?”机械的劳动让刘星对招聘产生了怀疑。
“我们不是为了写育种方案才下基地的么?”我说。
“我怀疑那就是个幌子。”刘星的话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两天后,刘星回了南京,我又继续干了一周组盆的活儿。当我发现自己的组盆水平大涨的时候,我买了小年回家的车票。临走前,我写了一份像模像样的实验方案送给宋主任,并谈了一些自己对实验的一些看法。其实不过是想多努力一把,给自己谋定这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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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份,一直没等到传化录用的通知。打电话去问,被告知:招人计划取消。
尽管有心理准备,我还是有种被骗的感觉,我拉下脸皮追问实习工资,却没有得到回答。
4月份,我与南京的一所公立中专签约,实现了拿到事业编的小愿望,与我一同签约的还有刘星。
4月底,学校又组织了一次大规模的春季招聘会,我意外发现传化大地又来招聘。
“不要脸,南农的研究生当真是他们廉价劳动力啊。”我拽着刘星要去招聘会场大闹。
招聘展板还是去年那块,负责招聘的还是人事部门的小杜。看到我们出现在会场,小杜很吃惊,刘星主动跟他问候叙旧,只字不提我们那次招聘,我几度要插嘴都被刘星拦住。
离开招聘摊位,刘星说:“他也是员工不要为难他,有些事不是他能决定的,本质问题在于传化是民企,哪个资本家不想着剥削廉价甚至零价的劳动力?”
再后来我跟刘星都换过工作,不过目标都是事业编,没别的,就图个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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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找到了,我还把自己“嫁”了
@李重吉
1975年,家里十分困难,可是我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年近20,到了说媳妇的时候,可还缺少一个工作。
对我的事情,父母着急是着急,可是他们都是老实的农民,能帮的忙实在有限。我也很着急,同伴中有些人已经订婚结婚。我在地里干活的时候,总觉得前途一片黯淡。
我上面还有3个哥哥,两个结了婚,三哥还是光棍,整天在村里晃荡,父母看着我们俩也只能长吁短叹。
村里人知道了我家的情况,不要说给我们说媒,有些看见我们父母求人的眼光,好些人都躲得远远的。
未来在哪里,我很迷茫,也很痛苦。不过1975年秋初,我时来运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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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我到集上赶集。口袋里没什么钱,就是图热闹。看见好多人围着一个东西看,跑上前,得知镇上的棉加厂要招工。布告很显眼,我凑上去看了又看,